作者:吴晓慧组诗二十世纪村庄癌细胞三十年河流稻草人高粱
摘要:深夜后退的方向磷火擦亮第一座跳跃着的坟头最后一片半开垦的荒地埋下整个村庄的骨骼傍晚一只蒲扇伏在西边纳凉小脚老太结束扫墓 一天一次她活了一百岁二十世纪一张裹脚布的长度被皱纹条条揉碎再尝一遍红高粱佝偻的脊背卷起黄沙 河流迈过破晓黎明她翻出三十年前的旧泥土再看一眼初恋杂草的田垄上癌细胞辽阔最下面 老村长举着族谱朗读生死在猝不及防的秋天,稻草人掬着一连串的身份 证号码布下天罗、地网,田鼠、鸟雀无处遁逃秋海棠拔了拔身子,孤军与上帝谈判公平上帝只睁着一只眼睛,另一只还在梦蝶的路上他拿秋天交换高粱、谷粒、麦子以及所有的隐我回到村庄寻找屋前的老槐树半截树桩上一只乌鸦悉心雕琢年轮我蹲在上面找好角度乌鸦一样漆黑一颗房顶钢筋上的尘土突然惊醒讥笑这棵最后死亡最先活着的槐树和它身体里的童年得了哮喘的河流只能咳嗽爷爷的风湿患了好几十年疼痛和整条河流一起迂回反复一声门铃打断一条黄狗响亮的喷嚏父亲的烟头终于要燃尽贫穷年岁里计算宴请亲戚的花销将鼓起的红色腰包加速丰腴鳞次栉比的新式楼房压倒坍圮后的老泥墙天空太低我终于看不清我的村庄谁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丢了它后来我丢了整个村庄以及村庄的整个年龄和灵魂一起失重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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